其實事實是這樣的,趙蘇晨不但沒有和自己合作,卻還做著和自己相反的事。她賣內衣,他就賣肚兜,而且一律是花紋很大要費很多夫和人力的刺繡。她賣鮮艷花色的桌布,他就經營古樸端正的木桌。
雖然她的生意還是比趙蘇晨的好,但是銷量卻遠不如之前。她仔細打聽才知道,在某些貴族人心里這些新鮮東西根本不如原來的,本就在觀念和習慣上遵循舊制,卻還不肯接受新事物而改變。
林琬如雖然有些無奈,但是光在平民階層也不會斷了生意。
只是對這個趙蘇晨,在欣賞的同時,又不免生出幾分莫名的好感來,她將這種感覺歸納為是——英雄在某方面總會惺惺相惜的。
這天她頗有些勞累,緩緩走在回房的路上,正巧遇見的邢玉書。她正在那里采摘花朵,想做些茶點。
她問邢玉書:“這么晚了,不如早上采新鮮?!?br />
邢玉書抬頭看到是她來了,微笑著反駁:“早上盛開的倒都是些新鮮的,但還是要留著下人們摘來招待客人和夫人的?!?br />
“哦?”林琬如是覺得邢玉書雖然是邢家的小姐,但是頗會看人眼色,像是經常被人欺負。行為不像她的雙胞胎姐姐那般犀利、處處對人,反而更是溫和,容易讓人親近。
她拿過邢玉書手里的花簍幫她采摘起來,然后問:“這些倒是支使那些下人去做,你一個邢家小姐,做這些?”
她垂下眼,隨后眼神中閃爍一種愉悅和安定。她回答:“我覺得這應該和你不愿意勞煩下人煮茶是一樣的,我前些日子看到下人們采花的樣子很高興,于是便想自己做做。”
“嗯,那你就是享受其中了呢,不錯?!绷昼缳澲瑳]想到自己一個喝花茶的想法居然還會讓人樂在其中,不免對眼前這個邢玉書生出好感。
邢玉書微笑著,和她一起采。手指輕輕,那花朵便與花蒂分離。她又變得有些傷感:“你說這花在盛開不久便被如此,會不會疼?”
她的這番話,倒是有些暗指自己的意思。林琬如有些不解,但是邢玉書心里單單是為花心疼。
關清清也笑著回答:“花開的絢爛只是一瞬,如果它的價值是融入茶里讓人品評,永久留戀,倒也是值得的。”
邢玉書沒料到她如此說,只是心里默默地敬佩起眼前的林琬如來。早些就看著她忙里忙外,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女子卻有著各種新奇的想法,著實和以往自己所知的女兒家只能學的循規(guī)蹈矩大不相同。
自然,林琬如心思的精妙是許多人贊嘆的。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,畢竟自己是關清清,若是那真的林琬如,如今也不一定是哪種光景。
“玉書,不如明天我教你美膚,你看怎樣?”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大家庭里,除了小瓷就沒有其他可以知心的人,而眼前的人性格也和自己合得來。
邢玉書有些驚訝:“美膚?那是什么?”
“就是可以讓你的皮膚更加白凈細嫩?!标P清清向她解釋,話一出口便吸引到了邢玉書。
“好呀,不知夫人有什么妙招子呢?”林琬如滿懷期待的問道。
“嗯?”林琬如蹙起眉頭想了想,實在想不出怎么解釋,只好道:“這個暫時保密,明天你就知道了?!?br />
“好,那明天見?!?br />
看著邢玉書高興地答應帶著花簍離開,林琬如這才托起疲憊的身子滿心欣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一進門,小瓷便迎了上來,扶著她在那桌子旁坐下:“小姐,你總算回來了,應該很累吧?”
她點了點頭,然后小瓷命人去把菜呈上了來。林琬如拿起筷子,挑起了一棵青菜,放在嘴里咀嚼。也許是太累了,她倒無什么胃口。
小瓷看著她,就上前在她身邊坐下,像往常一樣往她碗里挑菜。
“小瓷,別夾了,我自己來。”
隨后,小瓷便停住,看著她一口一口將菜吃下。“夫人,要不就休息休息吧。奴婢看著你忙來忙去的,可真是累啊。”
每每只有小瓷能發(fā)現(xiàn)她內心的情緒,是啊,這段時間以來,雖然她在人前總是神采奕奕,光環(huán)四射,可一旦靜下來,不免覺得精疲力盡,是真的很累。
從前經營自己的小網(wǎng)店,總想著自己只要好好努力總一天會做大,于是不分晝夜的考察市場,上新款,招攬客戶,與客戶,最后不幸猝死。
她忽然很怕,現(xiàn)在的自己下場也會像現(xiàn)代一樣。
放下筷子,林琬如握住小瓷的手,說:“以前我就夢想著掙大錢,成為富翁??墒侨缃襁_成了心愿卻還不知自己要什么,不如……待過一段日子,我們就旅游吧?去很多很多地方旅游……”
小瓷的字典里可沒有旅游二字,在她看來,自己這一生都將陪著眼前的女子,她在哪兒,自己便在哪兒,于是乖巧的回應道:“從前在林府,小瓷就是伺候小姐的,如今小姐嫁了,成了邢夫人,小瓷也跟著嫁過來,所以啊,小姐去哪兒,小瓷就去哪兒……不過,小姐一定要保重身體啊,萬萬不可勞過度啊?!?br />
林琬如聽了,十分感動的點了點頭,好好用過晚飯后,便示意外面的下人進來把菜撤了。
在梳妝臺的銅鏡前打量著林琬如的臉,關清清在心里想著,自己來到古代都快一年了,也不知父母過的怎樣,也不知自己的男朋友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異常。
想到自己的男朋友,林琬如既然又聯(lián)想到了伯子幕,這么久過去了,她既然還記得他,倒讓她有些意外,或許正是得不到才覺得可貴吧,不然還有什么理由呢?
這天晚上,林琬如做了一個夢,竟是夢到了伯子幕。
夢中,她走在林家的花園里,周遭的景色十分怡人,走著走著到了一處假山,她忽然腳下一滑險些摔倒,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立即攙扶住了她,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張俊秀的臉,白皙的皮膚,細長的眉目,的鼻梁……
林琬如覺得整個人都醉了,世界只有那張臉在圍繞著她,轉動著,忽然,眼前的人開口了,“邢夫人……你沒事吧?”
一語驚碎了那張臉,林琬如連忙推開對方,后退了幾步,再望過去時卻驚呆了,那張臉,已經不再是伯子幕,而是渾身散發(fā)著冷峻氣息的趙蘇晨。他十分疏冷的對林琬如道:“夫人,你沒事吧?”
林琬如連忙搖頭,“沒事……沒事。”
趙蘇晨點點頭,轉身負手而去。林琬如忽然覺得不對,于是立馬上前攔住他,道:“咦,你為何會在我家里,你是怎么進來的?難道我是在做夢?”
夢中的趙蘇晨忽然邪魅一笑,道:“夫人,你再仔細看看,這里是哪里?”
林琬如環(huán)顧一下四周,才發(fā)現(xiàn)這里并不是林家,也不是邢家,而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,她有些慌張的后退幾步,問道:“這里……是哪里?”
“當然是在我家了。”趙蘇晨一步步的逼近林琬如,驀地出手將林琬如拉入懷中,笑道:“如今,你是我的夫人,不住我家,住哪里?”
林琬如立即發(fā)出一聲驚叫。
醒來后,她覺得渾身都是汗,摸摸頭,覺得自己做的夢,真是荒唐得不像話,夢見伯子幕也就算了,還夢見趙蘇晨,最讓人覺得哭笑不得的是,自己還嫁給了他,這怎么可能?
自己已經是過了門的邢夫人,怎么可能還會再嫁?就算再嫁,又怎么可能會嫁給那個男人?荒唐,真是荒唐。
林琬如煩悶的抓了抓頭發(fā),起身走到桌前喝了些水,卻再也沒有睡意。
第二天,邢玉書早早來到了涼亭,吩咐身邊的丫鬟念月:“去叫夫人過來,就說我在這里等她。”
林琬如將自己裝扮好,穿著一身水藍色紗裙,聽到念月來稟告,就獨自往涼亭這邊走。
快要到涼亭,只聽見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在耳畔響起:“喲,夫人不去打理商鋪在這里做什么?”
她轉頭看,說話的人正是邢玉扇。而不遠處亭子里的邢玉書今日穿的是桃紅羅裙,頭上插了一根金孔雀珠翠簪子。每走一步,那簪子的墜兒還一晃一晃的。
“大姐?!毙嫌駮姶蠼阈嫌裆嚷愤^,有些驚訝。
“喲,玉書好生的打扮?。 毙嫌裆仍局豢吹搅肆昼?,一聽有人喊她,回頭卻見到自己的雙胞胎妹妹邢玉書。
這兩個姐妹雖是同生,但是相貌并非一模一樣。個頭一樣高,但是一個眉眼像邢家過世的大夫人,一個像邢老爺。
邢玉書聽見她夸自己,不禁有些驕傲起來:“是啊,畢竟是閨中女子,怎么說也得打扮的好些才是。”
邢玉扇聽到這話,不禁啞然失笑:“喲,這在邢府里,就算是怎么打扮,旁人也是看不到的。難道今日約好了,你要和夫人出門?”
第六章 勁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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