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鳶自然是沒有注意那么多,她就是很自然地將劉晟的問題的回答了而已,其實這也是一種改變。時間突然變得好慢,雪鳶四人看著漸漸下落的太陽,溫和的光灑在落日谷中,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靜。空氣中淡淡的花香,伴著這不溫不躁的秋風,有一種讓時間靜止的魔力。此時此刻,所有人的心中的雜念都被這溫暖的夕陽凈化,剩下的是那久違的靜。
忘了曾經在高墻中的束縛,忘了對自己身世之謎的上下求索,忘了尋找那人的坎坷,忘了對那人的癡迷。他們把之前所有一切令人煩惱的事在這樣的美景之下自動清除,余下的只是一顆淡泊的心。
很有默契,此情此景,誰也沒有開口打破著片寧靜。佇立良久,天漸漸轉暗,只留下夜空中那幾顆閃亮亮的星。四人這才回過神來,沒有再見到落寞,雪鳶明白,那他么高興地離開,糾結的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。
雪鳶不會知道,就是因為有她的存在,才讓落寞做了這個決定,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,兩個如謫仙一般的遠望著他們。是落寞,他不知道雪鳶的以后會是什么樣的,但是他身邊有劉晟,那個記憶中一直說他好看的男孩就夠了。
雪鳶一行人和洛霜正所謂是不打不相識,而洛霜又受了傷,于是幾人就決定先找大夫把洛霜的傷治好,若是拖延下去,會對她的傷勢不利。
看過郎中后,天已有些晚了。雪鳶扶著洛霜,提議先找家客棧休息一晚,劉晟和念紫也點頭同意。了一天,也確實累了。
四人來到一家名為“源財客?!钡目蜅@?,小二立馬殷情的迎上去,“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?”
劉晟看了一眼雪鳶,回答道“住店,給我們準備四間客房,不過先上點飯菜?!?br />
小二卻略有難,“四間房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念紫不耐煩的問道,“是怕我們沒錢住店嗎?”
“那倒不是,只是這小店一時間沒有那么多空房。”小二為難的說。“不如三位姑娘委屈一晚,待明日小的和掌柜商量了,再給幾位騰出房間?”小二看著那洛霜,神間頗有得意之。
“少廢話,本小姐就要四間!”念紫不耐煩道,說著還要拔劍,卻被劉晟攔住。
劉晟見那小二的確有些為難,便開口勸解“那就兩間吧。還有勞小二哥了,先上點菜吧。”
小二見他還算恭敬,便也不再多說什么,故作大方的去了。
劉晟無奈的拉著念紫找了張空桌坐下,雪鳶則扶著洛霜跟了過去。
“小二,把店里最好的菜肴都端上來?!蹦钭铣吨笊ぷ尤氯拢@小姐脾氣真是到哪都改不了,格太暴躁了。
劉晟和雪鳶有些無語都不再說話,洛霜只是在一旁嘻嘻的笑著他們,這幾個人各有特,關系也是不清不楚,真是有趣。
“就來幾樣小菜吧?!眲㈥蓪τ^來的小二說道。
夜晚,客棧里的客多數(shù)都是住店的,十分安靜。
雪鳶見洛霜神有異,便問她“洛霜姑娘是否有心事?”
洛霜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,只好搖了搖頭,“可能受了傷,心情自然就不佳了?!?br />
“郎中說過了,只要把開的藥都喝完,自然會痊愈的,你不用擔心?!蹦钭喜遄煺f著,“要是再不行,本小姐去給你找名醫(yī)?!?br />
洛霜笑了笑,沒有再說話,只是覺得他們人都挺好,只是自己卻對他們諸多隱瞞,洛霜覺得有些不安。
小二帶著小廚端來了幾道美味的菜肴就退去了。
“大家都吃吧?!眲㈥商嫜S夾了口菜,笑著說。
念紫白了雪鳶一眼,又故作生氣,“雪鳶姑娘又不是三歲小孩,用不用飯來張口???”
劉晟有些尷尬,忙解圍道“雪鳶要照顧洛姑娘,自然得好好的。否則誰來照顧洛姑娘,念紫你行么?”說完,故意轉身看著念紫。
念紫瞪了劉晟一眼,只好乖乖吃飯。
劉晟知道念紫的脾氣,從來都是別人伺候著,哪有伺候別人的道理。
洛霜有些為難,便放下碗筷,抱歉的說“其實……洛霜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,多謝幾位這幾日的照顧?!?br />
“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,我們既然有緣遇上,就說明緣分匪淺,大家就更要互幫互助了?!眲㈥烧f的豪氣干云,倒頗有大俠的風范。
雪鳶笑了笑,又向洛霜碗里夾了一口菜。一頓飯也算吃的其樂融融。
夜里,念紫嫌三個人住一間太擠,要去搶劉晟的房。劉晟無奈,又不能跟她同住一間,否則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無奈之下,他只好離開房間。
念紫見他不領情,也沒太在意,梳洗完就倒睡了。
夜晚的大街上,除了一些小攤子之外就沒什么人了。夜一深,就冷了起來,誰人不想早點溫柔的夢鄉(xiāng)呢。
劉晟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,頗有些冷寂,偶爾有人路過,也只是三三兩兩叫花子,大概也是無家可歸的人兒。不過劉晟,卻是無奈得多了。在外人的眼里,好似想著齊人之福,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只想全心全意的去愛雪鳶。
往前走了片刻,忽然聽到了一陣笛聲在夜空飄揚。那聲音婉轉,卻又帶著點愁緒,在這清冷的夜里,更絕悲傷。
劉晟不加快腳步,想看看何人在吹笛。
一直走到了小鎮(zhèn)城樓之上,才發(fā)現(xiàn)月光下一個明麗的身影,猶如仙人下凡。
那笛聲便是由屋傳來,此刻聽來,不又覺得多了幾分哀怨,凄涼。正如月下的倩影,美麗而孤獨。
城門處,還有幾個守夜的士兵,劉晟若是大搖大擺的上去,怕是不可能了。但是他又很想上去,會一會這凡間仙子。
劉晟抬起腳步,往城門西側去了。一直走到了那些士兵看不見的位置,他才停了下來。提起內氣,運起輕,如飛檐走壁般串到了城墻之下。劉晟小心的在屋上行駛,生怕會碎了這脆弱的瓦片,驚擾了仙人。
劉晟還未走近那身影,笛聲忽然停住了。
黑夜又變得安靜如初,仿佛這笛聲,這人,從來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
可是眼前的身影,卻又是那么真切。
劉晟也顧不得太多,快步向那身影走去,好像生怕那倩影會憑空消失了。
月下的人抬著頭凝神看著月,好像在思考著什么。月光下,她的臉照的,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祥和。
劉晟卻大吃一驚,眼前這人卻分明是雪鳶,是他日思夜想的雪鳶。可是她怎么會在這里,她不是應該在客棧里,應該進去了夢鄉(xiāng)了嗎?
“劉大哥,你來了?!毖S微微側過身子,似乎對于劉晟的出現(xiàn),沒有一點意外,反而像是特意等著劉晟。
劉晟更加驚訝,竟然呆呆得站在原地不動。
雪鳶收起笛子,放入了懷中。她笑著起身,拉過劉晟坐了下來?!澳憧矗@月美嗎?”雪鳶抬頭指著那圓月,天真的問。
“美,當然美?!眲㈥蓞s只是看著雪鳶,說出心底里的聲音。
雪鳶微微皺眉,有些不滿,“你都沒有看這月亮,怎么知道它美?”
劉晟連忙抬頭,笑著看著那圓月,只是如此近距離的看月,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來。“這月雖美,可是住在里面的人,卻未必覺得美了。”
雪鳶若有所思的點頭,“是啊,失去多么可怕。”
劉晟聽出她話里的悲傷,不由問道“雪鳶,你怎么了?”
雪鳶嘆了口氣,又看向了那圓月,幽幽的說著“失去固然可怕,可是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,不是更可笑嗎?”
“你是雪鳶!”劉晟忽然堅定的說,“不管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,在我心里,你永遠是雪鳶,善良的雪鳶。”說完,竟不住握住了雪鳶的手。
她的手,不知是否因為夜的原因,有些冰涼。
雪鳶微笑,笑里卻有著不安。
她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,無法愛得開懷。而念紫那么愛劉晟,何況還有父母之言,劉晟也同樣無法愛得開懷。
誰都不想被傷害,可是她們卻又要去傷害別人。
“你說,吳剛他是不是甘愿留在月宮受罰?”雪鳶忽然問道,嘴角卻揚起了笑意。吳剛雖然失去了,但是卻能永遠陪伴在心愛的女子左右,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。
劉晟笑了笑,才回答說“如果我是吳剛,我一定不會讓她在這個冰冷的月宮里待上生生世世。就算所有人都不同意,我也會帶她走?!?br />
雪鳶卻笑了起來,好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,她瞪著劉晟,“可是,嫦娥愛得并不是他吳剛。你說他是不是很傻呢?”
劉晟有些楞了,他不明白為何雪鳶的態(tài)度變得如此之快,也隱約覺得今晚的雪鳶,似乎跟以前不一樣。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頭蔓延。
“所以,要付出也得看那個人值不值你為他付出?!毖S松開劉晟的手,笑容也開始不見。
第二十二章 月下談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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