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小伙子把背包放在茶幾上。
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,好像背包里裝的是什么奇珍異寶,并且需要輕放輕拿。不然極易碰碎似的。
而韋小培看著,突然閃過一個念頭:會不會是什么武器?
比如槍,或者什么定時炸彈……
雖然如今禁槍禁得很厲害,就連他們小孩玩的仿真玩具槍都時時受到關(guān)注,但韋小培知道這個社會里私槍還是有的,有些人花點錢可以從秘密渠道買到槍支,雖不是軍用武器,也很有威力,殺人是足夠了。
金叔叔兩次遭敗,找的兩個殺手都在第一時間出了車禍,可能被逼急了,背水一戰(zhàn),托人買來了槍吧?
如果是炸彈,那更厲害了,說明金叔叔要大開殺戒,制造巨大的事端了。
韋小培真的好緊張,意念緊緊盯著小伙子放下的背包,那里究竟藏著什么令人恐怖的武器?
小伙子把包放下后,手腳很麻利,迅速拉開背包的拉鏈,然后從里面摸出一個東西來。
看起來似乎是一架攝像機,又不像,因為沒有鏡頭,前面是一個傘形的喇叭口,上部有一個紅色的東西,似乎像是報警裝置,當(dāng)小伙子將這個東西握在手中時,成了一個榴彈發(fā)射器似的架勢。
雖然韋小培還小,沒讀過初高中物理,但從電視里看到過類似的產(chǎn)品,他敢確定這是一架電子探測器。
小伙子兩手握著探測器,在辦公室里細致地探測起來。
他微微彎腰,全神貫注,如臨大敵,兩眼瞪得像是夜晚的靈貓,甚至鼻子也在急促地翕動,保持高度警覺,只要有一絲風(fēng)吹草動,就立刻采取行動。
韋小培差點笑出來,小伙子的神態(tài)也太夸張了,就算你要搜索竊聽器,也不要搞得像房間里有埋伏似的,放松一點不照樣干嗎?又不會從哪里射來狙擊步槍的子彈,或者什么小李飛刀來扎中你的腦門。
而站在后面的金叔叔同樣雙目瞪出,大氣也不出的樣子,似乎房間里確實隱藏著巨大的危險,隨時會向他們發(fā)動攻擊。
小伙子拿著探測器,幾乎是一寸一寸地作著探測,十分仔細,看看很直白的一面墻壁,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,他照樣探查得很詳細,而一張辦公室這邊那邊探查了好幾遍,確信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才放棄。
對沙發(fā)探測得更仔細。這一點韋小培表示理解,因為現(xiàn)在有些竊聽器小如繡花針,如果往沙發(fā)的海綿里一扎,外面就看不出來,而在竊聽器不往外發(fā)射信號時,就是一枚普通的大頭針,探測器是只管接受信號的,可能就接收不到信號,錯過了搜索。
韋小培感到枯躁無聊,但小伙子和金叔叔有滋有味,相當(dāng)有耐心,他們不開口說一句話,只用眼神作著交流。
半個小時過去了,小伙子的探測器并沒有任何發(fā)現(xiàn)。當(dāng)小伙子停下來,看著金叔叔時,很明顯是說已經(jīng)探測結(jié)束,應(yīng)該沒問題。但金叔叔還是做個手勢,讓他再檢查一下。
真是多此一舉,金叔叔也太草木皆兵了吧?
韋小培想結(jié)束天眼功,但忽然想到,金叔叔的謹慎并非沒有道理,想想吧,兩個光頭在他這里來過,就在回去的路上就遭遇了車禍,而且下場如出一轍,這能讓他不心生疑惑,認為辦公室里有竊聽器嗎?
既然金叔叔認定有竊聽器,而小伙子的那套探測器也沒探測到什么內(nèi)容,那么韋小培能不能在這方面發(fā)揮一下我的功能?
探測竊聽器,他倒從來沒試過,不妨試試,會不會有效,倒也吃不準(zhǔn)。
這個念頭一出,他就把注意力放在探測上。
韋小培才不會像小伙子那樣一寸一寸地探測,他是把意愿對準(zhǔn)一個方向,就如同大探照燈似地照去,往一面墻上一搜,沒有,就馬上移開,去檢測另一面的墻。
墻上都沒問題。再檢測辦公桌,那是一種立體的檢測,包括里面的抽屜。再檢查老板椅,客戶椅,都沒問題。辦公桌背后有一排書柜,里面裝著一些封皮精美的書籍,明顯是用來裝點門面的,顯得他是個愛讀書的飽學(xué)之士,并不是兩眼金黃色,滿肚銅臭味的土包子。
韋小培將這些從買來到現(xiàn)在從未被翻閱過的書籍上掃了幾眼,就確定都安全無虞。
再探查茶幾和沙發(fā),盡管沙發(fā)看起來皮肉厚實,最容易被埋下針形竊聽器,不過只要用天眼掃了幾眼,就確定里面沒有這類玩意。
難怪小伙子的探測器探測不到什么異物,看來的確沒有竊聽器的存在。金叔叔應(yīng)該可以放心了。
果然小伙子在經(jīng)過再次探測后,開口說話了:“舅舅,沒事,沒有什么竊聽器?!?br />
原來小伙子是金叔叔的外甥呢。
金叔叔似乎放心了,長吁一口氣說:“你這套設(shè)備肯定有用,不會是擺設(shè)吧?”
“這是國際最先進的電子探測器,是我們公司專業(yè)設(shè)備,購買時花了幾十萬,前面的喇叭口類似于相控雷達,對任何發(fā)射源都能探測得出,就算發(fā)射源停止發(fā)射保持靜默,只要里面有電子元件,就能追蹤到它的頻率。剛才明顯探測到你手機的信號,還有寬帶的信號,甚至有線電視的聲頻信號,但就是沒有竊聽器的信號。你完全可以放心了?!?br />
“如果探到了竊聽器,會是什么反應(yīng)?”金叔叔問道。
小伙子指了指探測器上面的那個紅色突起:“這個是警報燈,一旦有異常信號源被探查到,它就會亮起來,并發(fā)出瞿瞿的叫聲,類似于警車上的警燈。”
“哦,那它從沒有閃過,也沒有叫過,應(yīng)該沒接收到什么可疑信號吧?!?br />
“是的,所以舅舅可以放心了,我敢擔(dān)保這個辦公室里沒有竊聽裝置?!?br />
金叔叔一屁股坐下來,點起一支煙,大大松了一口氣。
小伙子將探測器收拾起來,放進背包,又問舅舅,為什么突然感覺辦公室里有竊聽器?金叔叔不跟外甥完全說實話,而是說他接下去要接一項大工程,這項工程的競爭者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,為了防備對方找人在他辦公室里安裝竊聽器收集情報,所以他就讓外甥用儀器來探測一下。
小伙子也沒更多懷疑,背起包告辭了。
金叔叔抽著煙,拿起手機打起來。
“喂,阿狼,你最近在哪里效力?最近很空閑?那想不想到我這里來做點臨時工?什么臨時工?你來吧,咱們當(dāng)面聊聊。”
放下手機,金叔叔又四面環(huán)顧,好像仍有些不那么踏實似的。
而正是他這朝上掃的一眼,讓韋小培猛然一驚,他突然想到,剛才小伙子往四面墻壁上探測得很仔細,甚至邊地毯也像探雷似地掃瞄了幾遍,但好像唯獨沒有探測頭頂?shù)鸟讽敗?br />
為什么放過穹頂?韋小培也可以理解,因為探測器的波段本身就會向上散射,如果穹頂哪個地方藏匿了竊聽器,探測器輕易就能探測出來,不用細細去探查的。
韋小培看著穹頂,看著朝下安裝的那幾盞潔白的吸頂燈,對它們進行了眼力探查,結(jié)果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異常。
是他多慮了嗎?
正當(dāng)他遲疑著時,有人敲門,金叔叔開了門,一個小伙子閃進來。
艾瑪,又是一個光頭哎。
此光頭當(dāng)然非前兩個光頭,但一樣的壯實,眼里更有殺氣。
“金老板,我來了。”
“來來,阿狼,請坐請坐?!苯鹗迨鍩崆榈卣泻糁?。
阿狼一屁股坐下,馬上翹起二郎腿,一付桀驁不馴的樣子。接過金叔叔遞來的煙,點上火抽起來。
“金老板,咱們好久沒聯(lián)系了,今天怎么想起兄弟來了?”阿狼晃著兩條腿,看來他在金叔叔面前很放得開,不像前面兩個光頭誠惶誠恐。
金叔叔和他說了一些葷素閑話,才轉(zhuǎn)入正題。問道:“阿狼,最近想不想做做硬生意?”
“硬生意?”阿狼遲疑了一睛,問,“硬到什么程度的?”
“開石?!?br />
“哇噻,金老板,這種硬活不好干,我很少接的?!?br />
“但你曾經(jīng)接過,還干得挺漂亮。”
“是啊,那全仗福星高照,能逢兇化吉。但這樣的機遇,還是不多啊?!?br />
“現(xiàn)在就有一樁硬生意,不知你敢不敢接?”金叔叔望著阿狼問。
“是什么樣的石頭,逼得金老板再次下重手了?”阿狼問。
金叔叔噴著煙,沉穩(wěn)地說:“真人面前不說假話,現(xiàn)在有一樁大工程,本來我想跟別人公平競爭,但有一個人卻偏要擠兌我,利用旁門左道暗算我,想獨吞這個工程,我被屢屢算計,如果被他占去,損失可大了。最重要的是我咽不下這口氣,他使出的手段太殘酷了,把我逼得生不如死。我也豁出去了,想跟他拼一把?!?br />
“你想怎么拼?”
“我想……”
金叔叔正想詳細說明,忽然咳嗽起來。
而就在這時,韋小培的腦門上跳了一下,似被什么東西蜇了口。他馬上明白,他的天眼功搜索到異常信息了。
不好,有竊聽器!
這層感知,像閃電一樣劃過他的腦子。
為什么他會出現(xiàn)這樣的感覺?
他馬上集中思維,在屋子里掃瞄,一下子他的意念集中到一個地方——金叔叔的鞋子。
金叔叔穿著一雙高級皮鞋,外表看不出任何異常。而為什么韋小培的意念被強烈地吸引過去?
此時韋小培看到,金叔叔把一只皮鞋脫掉了。
不是有意脫掉,是他架著二郎腿,在突然咳嗽起來時,腿一動,架起來的那只鞋掉落了。
金叔叔的鞋一落下,韋小培的腦門上就猛地一跳。
他幾乎叫起來:“竊聽器,在你的鞋子里……”
很明顯,金叔叔的鞋子里埋有竊聽器,而剛才之所以他外甥的探測器探測不到,我也掃瞄不到,是因為他穿著鞋站立著,竊聽器被踏在腳底,信號發(fā)不出,探測波也進不去。而當(dāng)他無意中掙脫了鞋時,一種強烈的信號就傳了出來,被韋小培的天眼功給擒獲了。
而金叔叔在咳過后,并沒有將皮鞋套上,就這么架著腿,繼續(xù)跟阿狼商討著他的殺人計謀。
毫無疑問,他們所說的一切,會被竊聽器悉數(shù)收錄,再發(fā)射到它的主人耳里去。
第55章:探查竊聽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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