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大貨車的車頭斜停在路面的邊緣,離壕溝下的小車僅僅兩三米,小車一爆炸,火焰直沖大貨車車頭,而大貨車的油箱因為車頭的扭屈而暴露在一側(cè),正好被火焰沖著,接而連三的爆炸發(fā)生了,公路上沖起一股火柱,將夜空映得一片紅光。
韋小培嚇得一下子睜開眼睛,這付場面,只有電視里看到過,而我身臨其境,實在太可怖了。
這是真實要發(fā)生的嗎?毫無疑問,凡是韋小培用天眼功看到的,就是接下來要確確實實發(fā)生的,也可以說是發(fā)生的事提前讓我看到了而已,這不同于任何預(yù)測,預(yù)測只能有個大概的方向,一點點朦朧的感知,一種粗糙的預(yù)估,并不能詳細(xì)描述出具體的過程,而我韋小培他看到了事件的詳細(xì)場面。
太驚人心魄了。
不用多看,結(jié)局很明了,兩輛車,兩個司機,全部報銷了,沒有人幸免。
問題是,這是一樁徹頭徹尾的車禍嗎?即使警察經(jīng)過勘察能得出結(jié)論,也必定認(rèn)為是兩車在交匯時沒有控制好交匯的距離,致使貨車的車頭撞上了兩廂車,把兩廂車撞出路外,由于油箱破裂而起火爆炸,再把貨車引燃而爆炸,貨車司機逃避不及被火燒死,兩廂車司機則早在被撞時已經(jīng)遇難。
但韋小培看得再清楚不過了,那輛貨車開來時一直好好的,在即將交匯時突然猛地拐過來,貨車是撞向兩廂車的左腰,這足以證明貨車司機是有意猛打方向盤,看準(zhǔn)兩廂車的腰部撞上去,而不是因方向盤失控與小車正面相撞。
貨車司機肯定是有充足的把握,憑借著大車的堅硬外殼,瞅準(zhǔn)小車脆弱的腰部,狠狠撞過去,自己只要及時剎車,就能保證在撞了車后自己的車穩(wěn)穩(wěn)剎停。他的手段非常精準(zhǔn),如愿將兩廂車撞進壕溝,當(dāng)他跳下駕駛室,正想得意地欣賞一下自己的戰(zhàn)利品,沒想到小車發(fā)生爆炸,火舌將他也卷了進去。
人算不如天算?
韋小培睜著眼,極力揣摩其中的涵義。為什么那個貨車司機要撞光頭?是原本有怨,還是臨時起意?是因為別的過節(jié),還是因為光頭接受了金叔叔的任務(wù)?
如果是積怨,那是另一碼事,但如果是跟接受了金叔叔的任務(wù)有關(guān),那他就納悶了,光頭剛剛從金叔叔那邊過來,他領(lǐng)受的任務(wù)就已經(jīng)外泄了,被人獲知了?如果真是這樣,那說明金叔叔的辦公室里有竊聽器。
但就算有竊聽器,金叔叔與光頭也沒有明明白白指名道姓說冤家是哪位,只用障礙兩字來替代,難道對方是心里有數(shù)指的是他?
就算這樣吧,光頭從金叔叔這里開車離開,對方怎么知道他一定走這條路,而讓大貨車在此與他交匯再撞車?
那個冤家是大貨車司機自己,還是另有他人?大貨車司機就是金叔叔所指的障礙嗎?
反正一大堆的疑問。
雖然韋小培預(yù)見了這場變故,但無法弄清這些背后的因果。
韋小培忽然想到,他也可以順著大貨車司機這條線,往上追蹤,看看他是何許人,是不是受人指使的。
但由于夜太深了,早到了該呼呼大睡的時刻,腦子里睡意沉沉,再沒有興趣去糾結(jié)此事,先睡覺,明天再說吧。
偏偏韋小培忘了,他用天眼功所看到的情景,往往會在兩個小時以后發(fā)生。等他一覺睡到天大亮,坐起身時,渾身情不自禁顫了一下,糟糕,那件車禍肯定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吧?
果然在吃中飯時,食堂的電視里正在播放新聞,其中有一樁正是凌晨剛發(fā)生的車禍。
韋小培注意聽著記者的報道,記者也臨場采訪了已經(jīng)勘察完現(xiàn)場的交警,根據(jù)交警初步判斷,是兩車在交匯時沒有避讓正確,大貨車撞在小車身上,致使小車翻出路外發(fā)生爆炸,又引爆了大貨車。
也就是說,這是一件普通的交通意外。
韋小培很想知道,此刻金叔叔是什么反應(yīng)。趁著午休時間,他趴在教室的課桌上,裝作在打瞌睡,運起了天眼功。
他追蹤著金叔叔,只見他正在辦公室里,背著兩手在踱步,臉上顯得十分憤恨。
啪地一聲,他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,嚇得外面跑進來一位漂亮的女員工,應(yīng)該是他手下的文書,驚恐地看著他,不知道老板為什么拍桌子發(fā)脾氣。金叔叔揮手讓她退下。他把門上。
金叔叔煩躁地點起一支煙,一屁股坐在沙發(fā)里。這時響起敲門聲,他喊了一聲:“進來吧?!?br />
門推開,進來的,竟然是姑媽。
姑媽把門關(guān)好。過來在另一邊的沙發(fā)上坐下,急急地問:“你剛才給我打電話,說什么光頭死了,這是怎么回事?光頭是誰呀?”
金叔叔懊惱地?fù)P揚手:“我本來找了一個能干的,托他把事擺平,可這小子在回去的路上被大貨車撞了,當(dāng)場就丟了命。”
“大貨車為什么撞他?”
“是失控吧。反正是意外。兩個家伙都死了?!?br />
“你本來要叫光頭怎么做?”
“我給了他一份資料,讓他擬出一個詳細(xì)計劃來?!?br />
“什么樣的計劃?”姑媽緊追不舍。
金叔叔遲疑一下,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姑媽頓時花容失色,失聲叫道:“你要殺了他?這怎么使得?事情再嚴(yán)重,也不能弄出人命來呀。”
金叔叔嘆口氣,眼里閃著兇狠的光,“如果不是他做事過分,欺人太甚,我也不會動這個念頭,可事到如今,我們已經(jīng)沒有退路了,只能背水一戰(zhàn)。你知道嗎,我有預(yù)感,他也在醞釀著一個計劃,要把我置于死地。我跟他,已經(jīng)不共戴天,不是他死,就是我亡。鹿死誰手很難預(yù)料,我不盡早出手,只能成為犧牲品,在他面前一敗涂地。”
“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?”姑媽惶惶不安地問。
“如果有,我還用得著這么費心嗎?自古以來,很多好漢往往因為關(guān)鍵時刻手軟了那么一點點,結(jié)果就被對手吃掉了,楚霸王不就是這樣嗎,鴻門宴上不下殺手,放走了劉邦這個死對頭,結(jié)果落得個被困垓下,自刎烏江的慘烈下場。所以我金某人寧可冒險一搏,也決不做沽名心軟的楚霸王。不把這個對手搞掉,我們決無好日子過。”
姑媽似乎也理解金叔叔的心情。她愣了愣又問:“那個光頭突然遇上車禍,你說,是不是被他察覺了,派人殺了光頭?”
金叔叔從靠坐的姿態(tài)猛地坐直,瞪著眼思索一番,搖搖頭,遲疑地說:“不可能吧,光頭來我這里,總共不超過十分鐘,而我也沒有對他說得那么直白,只把一個U盤交給了他,告訴他所要的信息都在里面,讓他自己去研究考慮。誰會那么快就得知我們談話的內(nèi)容了?”
姑媽環(huán)顧四周,不放心地說:“聽說,現(xiàn)在的竊聽技術(shù)很厲害……”
“我知道,這方面,我是有防備的?!苯鹗迨宓恍?,“每天我會用專門設(shè)備在室內(nèi)掃描幾遍的,如果有竊聽器往外發(fā)信號,很容易檢測出來。這一點大可放心?!?br />
“那你的意思,光頭只是不幸遇上車禍,死于意外?”
“應(yīng)該是這樣,對這一點我不懷疑。”
“那么,下一步,你打算怎么辦?”
金叔叔把煙頭掐在煙灰缸里,摸摸腦門說:“我要再找一個人,來完成這件事。”
“要找的人,絕對可靠才行?!?br />
“是的,這樣的人不好找,有的是忠心的,但沒這個本事,有的是有本事的,但不一定忠心,既要忠心又要有本事,確實難覓?!?br />
姑媽勸道:“如果實在找不到,那也算了,你跟他,總有解決矛盾的途徑吧?”
“途徑?我已經(jīng)說過了,不是他死就是我亡。這一點,是原則,根本不會改變。”金叔叔斬釘截鐵。
隨即,姑媽坐到金叔叔身邊,拿出手帕擦他的臉,金叔叔則摟著她的腰,兩人擁抱著親吻。
韋小培睜開眼睛,感覺無聊。哼,又是這一套。
雖然聽他們講了那么多,但韋小培還是沒聽出來,金叔叔所說的死對頭,究竟指的是誰,是他姑夫嗎?從姑媽也參與討論,積極發(fā)表意見上來看,此事應(yīng)該跟她有關(guān),那肯定是針對姑夫了。
而姑媽明明見到金叔叔做了抹脖子的動作,難道沒有意識到金叔叔要對姑夫動殺手了嗎?她盡管勸了兩句,但似乎被金叔叔的理由給說服了,認(rèn)同了金叔叔的手段。
韋小培不由得血直往頭上涌,姑媽,你未免太狠了吧,即使你跟姑夫再沒有感情,畢竟你倆是夫妻呀,金叔叔要殺你老公,你居然會助紂為虐嗎?你要與情夫聯(lián)手,謀害親夫嗎?
真想立刻去找姑媽,當(dāng)面大罵她一頓。同時要警告她,即使金叔叔請人做得再好,哪怕滴水不漏,也別想人不知鬼不覺,他的所作所為肯定要敗露,到時你也吃不了兜著走。
不過韋小培按捺住這份沖動,目前他們還處在討論計劃階段,還沒有真正實施,如果他現(xiàn)在就去罵姑媽,會打草驚蛇,他要繼續(xù)觀察他們,下一步會怎么做。
午休時間很快結(jié)束,下午的課讓人頭腦昏昏。吃過晚飯后,本來是游戲時間,可以到電腦室打打游戲,也可以看電視,或者跟其他小伙伴們打打乒乓球,做點其他游戲。但韋小培惦記著姑媽和金叔叔那邊的事,就推說肚里不舒服,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躺下。
馬上運起天眼功來。
先追蹤姑夫,看看他此刻在哪里,是不是還跟大媽女士手拉手走在南國情調(diào)十足的街上?或者在賓館的房間里擁著**?真希望姑夫別再沉湎在這浪漫的濁酒里了,你可知道巨大的危險正在迫近?還是快點回家,加強防范,或者想想怎樣與金叔叔溝通,將這份仇恨化解吧。
第50章:離奇一車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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