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陽雙拳如山,朝沉歌直砸過來。沉歌不敢迎接,向后越開。這是他踏入江湖的第一戰(zhàn),他不敢大意,仔細回想以前叔叔教給自己的應(yīng)戰(zhàn)的訣竅,天宗的武功講究“凝而不發(fā),后發(fā)先至”。鐘陽出拳如風(fēng),一陣陣拳風(fēng)如排山倒海壓得沉歌步步后退。
沉歌想到叔叔曾經(jīng)說過,體術(shù)是最容易練,也最容易破的武功,但是如果有人能把體術(shù)練得極致,便又是最厲害的武功。沉歌正在一邊躲避一邊思考,鐘陽已經(jīng)換招,他身體突然旋轉(zhuǎn)起來,整個人像是一個陀螺一樣,掀起一陣颶風(fēng),朝沉歌沖來,迅猛絕倫。沉歌的眼看已經(jīng)不好躲避,他雙手結(jié)印,催動靈力,大喝道:“火神印·天縱大火!”
一陣大火憑空而起,燃燒在沉歌面前,像是一面墻一樣,鐘陽如此迅猛的一招卻沖不進來,撞到火中就像是撞到一堵墻上一樣,重重的摔倒在地,而且身上已經(jīng)起火。
沉歌收了火,但是看到被火燒的滿地打滾的鐘陽,卻又覺得非常過意不去。
那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老頭,突然躍起到大廳中,一把拎起鐘陽,手心震處,鐘陽著火的衣服如蝴蝶般四散而去,他抓著鐘陽在空中連續(xù)快速旋轉(zhuǎn),終于滅了他身上大火,把他仰面拋入大廳中,他身上已經(jīng)一絲不掛,陰處黑乎乎的一片,嚇得那些女孩子不敢正視。
云秋白一揮手,已經(jīng)來了一個人拿起一件衣服蓋在鐘陽身上,把他抱了出去,顯然鐘陽已經(jīng)受了重傷。任何被仙宗大火燒過的人都難免不受重傷。
云秋白道:“沉兄弟果然出手不凡,仙宗大火實在厲害?!?br />
他拉著沉歌坐到酒桌旁,方休和段小樓也坐下來,那些女子又到大廳里跳舞,剛才的事好像沒有發(fā)生過一樣。
云秋白和沉歌碰了一杯酒,道:“沉兄弟遠來此地,是有事在此,還是偶然路過呢?”
沉歌道:“我本來無事閑逛,偶然來到這里?!?br />
云秋白道:“那么沉兄弟一定要在我這兒多住些日子,讓做哥哥的一表地主之誼。”
沉歌笑了笑道:“我已經(jīng)在福緣酒樓定了房間,不來打擾了?!?br />
云秋白道:“兄弟這是什么話,既然來了這里,怎么還能去別的地方住。今晚你就住在翠緣閣。”云秋白神秘一笑,道:“哥哥還有薄禮相送?!?br />
沉歌道:“薄禮?”
云秋白道:“咱們先飲酒,薄禮片刻就到?!?br />
這時,已經(jīng)有人送來一壇古色古香的美酒。云秋白一掌拍開封紙,立刻酒香四溢。沉歌和郎中在周山隱居的時候,他們也經(jīng)常自己釀酒喝,沉歌每次都能喝很多,但是那種自釀的酒和現(xiàn)在這壇酒比真是好比白水對比仙液瓊漿。
云秋白給死人倒上酒,端起酒杯,道:“請?!?br />
沉歌一飲而盡,贊嘆道:“好酒!”
云秋白道:“確實是好酒。我看沉兄弟也是飲中君子,不知道沉兄弟可否喝出來這是什么酒?”
沉歌道:“我雖然喜歡飲酒,但是對酒卻不懂?!?br />
云秋白道:“這是窖藏了一百三十四年的狀元紅。古時候,只有考上狀元的人才有機會喝到這種酒?!?br />
沉歌道:“那么成為飲中狀元也不錯?!?br />
方休這時候已經(jīng)連飲幾杯,聽了沉歌的話不由得笑了笑。
云秋白笑道:“方前輩,我常說如果你不喝那么多酒,一定會多活很多年。”
方休也笑道:“如果不能喝酒,我活那么久干什么。”
沉歌也已經(jīng)連飲幾杯,笑道:“云大哥請我喝這壇酒,不能算是薄禮,實在是一份厚禮?!?br />
云秋白哈哈笑道:“兄弟,美酒配英雄,這樣的酒本來就是給你這種少年英雄喝的。不過,為兄所說的薄禮卻不是這壇酒?!彼蜷T外看了看,看到一個女子已經(jīng)等候在廳外,便拍了拍手,道:“薄禮來了。”
沉歌抬頭,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輕紗的女子飄飄然走入大廳,在燈光照耀下,感覺這女子仿佛九天仙子下凡塵,靨如桃花,眉目如畫,雪白肌膚若隱若現(xiàn)。沉歌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(其實他根本就怎么見過女子),不由得看得癡了。
云秋白道:“茗煙,過來見過沉公子。”
茗煙走到沉歌面前,輕輕一拜,道:“沉公子?!甭曇麸h渺如仙音,沉歌在美酒的刺激下,只覺得四肢發(fā)熱,身體膨脹。
云秋白道:“沉兄弟,這是茗煙,是我家收養(yǎng)的女子,正是豆蔻年齡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道中修行也略知一二,雖然不是大家閨秀,只送給沉兄弟鋪床暖被如何?”
話說到這樣已經(jīng)非常露骨,沉歌驚訝道:“這……”
云秋白又在沉歌耳邊輕聲笑道:“茗煙還未被開苞,今晚就看沉兄弟的手段了?!?br />
沉歌自長大以來還沒有碰過女孩子,此時聽到云秋白的話,立刻面紅耳赤,看著燈光搖曳中面色潮紅的茗煙,不由得欲火大盛,難以自持,口干舌燥,但于男女之事,又自覺地不是這個樣子,想了一下,便道:“感謝云大哥好意,茗煙姑娘也如仙女一般,只是沉歌粗笨,初闖江湖,不敢消受如此大禮?!?br />
云秋白道:“自己兄弟,又何必客氣?”
沉歌仍是執(zhí)意不許。
云秋白是個中高手,怎能不懂沉歌的意思,知道他雖然是仙蹤高徒,但是仙蹤飄忽不定,據(jù)說是在一座深山之中,這少年初次下山,自然沒見過什么世面,什么都不懂,當(dāng)著這許多人的面,也不好意思,便不再勉強,微笑道:“茗煙,給我們唱一曲,讓沉公子盡盡興?!?br />
茗煙道:“是。”
不知道何時,她手里已經(jīng)多了一具長琴,茗煙邊琴邊歌,歌聲曼妙:“匆匆相見懊惱恩情太薄。霎時云雨人拋卻。教我行思坐想,肌膚如削。恨只恨、相違舊約。相思成病,那更瀟瀟雨落。斷腸人在闌干角。山遠水遠人遠,音信難托。這滋味、黃昏又惡。”
在茗煙的歌聲中,幾人繼續(xù)飲酒,饒是沉歌酒量不錯,也經(jīng)不住如此長時間的痛飲,漸漸的醉了過去。
一覺醒來,沉歌只覺得頭痛如裂,生平第一次醉酒讓沉歌對酒的了解又多了幾分。他晃了晃頭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是在一個精致的房間里,整個房間簡潔明亮,又古色古香。沉歌下來床,走到房間門口推開門,發(fā)現(xiàn)昨天那個叫做茗煙的女子正站在門口,手中端著一盆泡著一條毛巾的水。
沉歌驚訝道:“茗煙姑娘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茗煙微微一笑,道:“公子,少爺已經(jīng)把我送給了你,從此我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沉歌連忙道:“這怎么可以?”
茗煙道:“公子,少爺把我送給了你,如果你不要我,我只好無家可歸了……我生來命苦,無依無靠,看來我最終還是一個苦命人。”
沉歌道:“你……”
一句話還沒說完,茗煙眼睛中已經(jīng)有淚水滾出。
沉歌心中其實也一直喜歡這個女孩子,只是覺得不好意思,此刻看她流淚,心里立刻軟了,連忙道:“好好好,你先別哭,我沒說不要你,只是覺得……不好意思?!?br />
聽了沉歌的話,剛剛還哭著的茗煙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道:“公子,你以后把我當(dāng)成你的丫頭就行,我可以服侍你。”
沉歌笑道:“你不要叫我公子,我也不是什么公子,如果你實在愿意跟著我,那么你以后叫我沉大哥就行了,我會把你當(dāng)成親妹子對待的?!?br />
茗煙眼睛里閃出一絲不容易覺察的失落,又立刻道:“我不敢?!?br />
沉歌笑道:“那有什么不敢的,既然你要跟著我,那么就要按照我說的去做,不然我可不讓你跟我了?!?br />
茗煙只好說道:“好吧,那我以后就叫你沉……沉大哥?!?br />
沉歌笑道:“這樣才乖?!焙鋈挥挚吹杰鵁熓掷锒酥乃瑁B忙道:“你看,說了半天話了,你手里還端著一個水盆,快進來。”
茗煙笑道:“沉大哥,這是我端來給你洗臉的,已經(jīng)等了好久啦。”說著,兩人走進屋里。
茗煙服侍沉歌洗完臉,沉歌坐在桌子邊,倒了一杯水遞給茗煙,問道:“茗煙,你怎么會來到云府的?”
茗煙低下頭,咬了咬嘴唇,道:“這都是我的傷心事,我本來不想再提起,但沉大哥問了,我也不再隱瞞。我本來也是富庶人家的孩子,我父親有些家產(chǎn),也有些修為,只是現(xiàn)在恰逢亂世,處處都有殺戮。三年前,有人覬覦我父親的家產(chǎn),便來到我家,殺了我的家人,我父親拼死保護我逃了出來,但是因為重傷,最終去世了。我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在世上流浪,如果不是我身上也有一點點修為,好幾次已經(jīng)別人羞辱了。后來,恰巧遇到方修老前輩,他看我可憐,便把我?guī)У竭@里,做了云家的丫鬟,直到遇見沉大哥?!?br />
聽了茗煙的話,沉歌感慨道:“妹子,和你一樣,我也是一個苦命人,而且,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,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。你跟著父母長大,卻親眼看著他們死去,也不知道是誰可憐多一些。妹子,今天你遇到我,我們兩個苦命人從此便也可以相依為命了。”
這一番話沉歌說的掏自肺腑,茗煙也大為感觸,說道:“沉大哥,以后你就是我的親人了?!?br />
沉歌大笑道:“好妹子!”
茗煙微微低下頭,過了一會,才道:“好大哥!”
第24章 茗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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