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殺死村民的原因

    這一下凌天倒是被問到了，收回和段芳對視著的目光，略顯尷尬得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“猜測終歸只是猜測不是嗎？”

    段芳咧嘴輕笑，緩緩站起身來，遙望著前方，雙眼逐漸瞇起，陷入了回憶。

    “那是幾年前的一個午后，大家都像往常那樣生活著，突然之間，晴朗的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，一團黑霧包裹著一個人影從空中墜落下來，就落在了村子的中心，原本還祥和安寧的村莊瞬間被黑霧籠罩，凡是沾染了黑霧的生命都瞬間消亡，花草直接腐爛，樹木瞬間枯死，就連人，都在痛苦中死去，天空也隨因為黑霧而變成了沒有生氣的灰色，那些黑霧在剝奪別的顏色的同時，也剝奪了所有的生命?！?br />
    說到這里的時候，段芳頓了一下，轉(zhuǎn)身看向了身后的墳地。

    “這里所埋葬的就是在那場浩劫中死去的村民，其中就包括了我的父親，我的母親，還有我的朋友?！?br />
    按照正常邏輯來說，一般人在說這種事情的時候，情緒應該會比較失落才對，但是凌天卻沒有在段芳的臉上看到任何失落的表情，此時的段芳顯得非常平靜，就好像只是一個旁觀者在訴說著一個事實一樣，這不禁讓凌天疑惑起來。

    “既然是她給你們帶來了浩劫，那為什么你們還要稱呼她為大人？難道你們不應該憎恨她嗎？”

    段芳收回目光，微笑著搖搖頭，在凌天身旁緩緩坐下。

    “我剛剛也說了，那些黑霧剝奪了所有的生命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們的生命，但是你知道為什么我現(xiàn)在還能在這里和你說話嗎？那是因為大人復活了我們，在引發(fā)了災難之后，大人用削減自身生命為代價重塑了我們的身軀，并且引到回了我們的靈魂，讓我們得以重生，雖然這讓我們變成了嗜血的怪物，讓我們需要依靠吞食新鮮血肉來維持自己身體的生命力，但是，有什么是會比活著更重要的呢？”

    一直以來，凌天都以為段芳口中的大人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擁有著先天毒體的人，只是在經(jīng)歷了多次毒體暴走之后而黑化，可是在聽了這番話之后，凌天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似乎把事情想簡單了。

    段芳口中的那個大人所擁有的力量遠比凌天想象中的強大，甚至已經(jīng)到達了匪夷所思的地步，作為醫(yī)師的凌天比大多數(shù)人更加了解生命的構(gòu)造，也更加明白生死的含義。

    人一旦死亡，無論醫(yī)術(shù)達到了什么境界，哪怕是號稱魂土追命的凌云志都回天乏術(shù)，可是那個被王國人叫做惡鬼的人卻做到了讓人起死回生，這簡直就是顛覆了凌天長久以來的認知。

    段芳沒有理會凌天的驚訝，而是再次望著清水村繼續(xù)開口。

    “那些人只知道大人是一個引發(fā)災難的惡鬼，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大人也是在引發(fā)了災難之后，想要極力減少災難的人，大人無法掌控自身所擁有的力量，所以那些力量便從大人體內(nèi)擴散出來，被大人復活的人一共有二十一個，為了削弱瘟疫的強度，大人不斷地將她的力量注入到我們的體內(nèi)，這讓本來就已經(jīng)在流失力量的她變得更加虛弱，為了不讓這份力量傷害到更多的人，大人一直將自己囚禁在這個小小的村莊里，那些從這里活著回去的王國人都說大人喜歡注視著沒有生氣的天空，呵呵！其實她不喜歡，可是，那又有什么辦法呢？”

    此時段芳顯得有些激動，但是語氣之中卻盡顯無奈之色，凌天愣愣地看著段芳，心中更是五味雜陳，十分復雜，盡管無法感同身受，但是作為同為異端的凌天，可以想象得到這是什么樣的感受。

    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，盡管我們接觸的時間還不久，但是從你的言行舉止來看，你也不像是一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，相反，我甚至覺得你很溫柔，可是為什么你要去殺死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？”

    段芳似乎早就知道了凌天會問這個，對于凌天的疑問毫不感到意外。

    “呵呵~~溫柔嗎？沒想到這兩個字會從你的嘴里說出來，你說得沒錯，我的確不是什么喜歡濫殺無辜的人，你應該也知道，雖然我們攻擊了那個村子，但是從始至終也都只是殺死了感染了瘟疫的人，如果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是因為瘟疫而死，那這份罪孽便會落在大人身上，而如果是死因不是因為瘟疫，那他們的死自然就和大人沒有太大關(guān)系了，不是嗎？”

    段芳面帶微笑，略有深意地看向凌天，凌天微微一愣，這才終于知道了段芳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原來是這樣，你們這么做只是為了不讓她感到內(nèi)疚嗎？可是她沒有內(nèi)疚了，你應該也會內(nèi)疚的吧？殺死那么多無辜的人，你的內(nèi)心能夠保持平靜嗎？”

    “呼~~”

    段芳長長地呼出一口氣，將雙手撐在身后，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，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。

    “內(nèi)疚？當然內(nèi)疚了，畢竟曾經(jīng)的我也和他們一樣，親手殺死他們我怎么可能做到平靜？但是這點痛苦和大人所經(jīng)歷的痛苦比起來，又算得了什么？更何況，我的時間已經(jīng)不多了，對于一個將死之人來說，少一份痛苦和多一份痛苦又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

    凌天眉頭一挑，臉上露出驚疑之色。

    “將死之人？什么意思？你就要死了？為什么？”

    段芳收回目光，看向凌天，臉上的苦笑微微有所收斂。

    “盡管大人這些年來一直努力不讓瘟疫擴散，但是現(xiàn)在瘟疫還是威脅到了王國，這樣一來，有人出面解決也只是時間問題，如果沒有算錯的話，王國的人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會到達這里，到時候便是死戰(zhàn)一場，二十一個人，對抗一個國家的精銳，你覺得我們會有勝算嗎？”

    “你們都知道了？既然知道了，那為什么你們不跑？以你們的實力，想要逃走應該不難吧？為什么要選擇留在這里死戰(zhàn)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