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間,曾志身邊一眾男子面無表情齊齊向前踏出一步,動靜不小,其余包廂也安靜下來,有人剛剛探出頭想看看情況就表情十分自然地被瞪到關(guān)了門。
譚子恒目光一掃,回歸到曾志臉上,見他還是笑瞇瞇的。
“不知道你想怎么了?”
譚子恒語氣平淡,曾志聽出他毫無懼色,笑道:“小兄弟很有勇氣,敢惹金彪的人……”
“金彪?”
譚子恒微一詫異。
“你們是金彪的?”
曾志見譚子恒表情變化,以為他被金彪門的名頭震住,嘴咧的更開了。
“你怕了?”
譚子恒還沒說話,開門聲傳來,一個保安走出包廂要去上廁所,一抬頭,項琴雪縮在譚子恒身后,譚子恒一臉冷漠地看著一個笑瞇瞇的胖子,那胖子身后則是一眾混子模樣的人,氣氛劍拔弩張。
那保安立馬察覺不對,沖屋里一喊,屋里人一股腦涌出來站到了譚子恒身后。
李冬湊了過來:“小譚,這什么情況?想欺負咱們琴雪?”
“是啊恒哥,咋的,他們想欺負嫂子?”
項琴雪剛松了口氣,一聽嫂子,瞬間臉紅,抓著譚子恒胳膊的手也緊了緊。
那曾志的笑容也逐漸消失,想不到這人還有這么多同伙,看上去個個精壯,應(yīng)該是練家子,而且以他為首。
曾志心思一轉(zhuǎn),沉聲喝道:“金彪門在這辦事,我勸諸位懂事兒的不要亂來,否則引火燒身,后果自負?!?br />
金彪門?
這個名頭對于在本地混了不少年的保安來說算是如雷貫耳!
原本已經(jīng)摩拳擦掌準(zhǔn)備和對方開干的一幫保安此時也愣在原地,面面相覷。
要說南沙的地下勢力也不算少,但稱得上老大哥的也就三個,金彪,虎頭和西城的韓家。
金彪老大是陳阿彪,正大集團老總,暗地里掌控著許多地下生意,弟兄多,勢力大,沒背景的不知道,有點背景的不敢惹。
“金彪門就能為所欲為嗎???”
曾志一聽,愣了,一看,是個膀大腰圓的莽漢子。
說話的正是陳大壯。
“嘿?哈哈哈,這居然還有個傻子?”
曾志一臉詫異,扭頭發(fā)問,四周的小弟全都哈哈大笑起來,言語之中極盡嘲諷之能事,什么臟話爛話連珠炮似的往外冒,譚子恒這邊幾個保安則默不作聲,有些擔(dān)憂。
曾志笑瞇瞇地看著陳大壯,輕輕一吐氣,飄出一個煙圈。
表情一變,捏著雪茄用力一砸,雪茄撞在陳大壯胸口,曾志大罵一聲。
“操你媽的!你不認識金彪門?待會打你,你敢叫一聲,就廢你一根手指!”
陳大壯被罵得面色通紅,不知作何反應(yīng)。
這是幫惡人。
恒哥幫過我。
廢就廢。
陳大壯拳頭一握,看著曾志,悶聲說道:“什么金彪門,銀彪門,我都不管,我知道你們厲害,你們想對付恒哥,我就拼命!”
譚子恒倒是有些意外,轉(zhuǎn)頭看向陳大壯,見他面色堅毅,毫無懼色,一時有些感慨。
好小子,本性竟這么淳樸?
平時閑聊,保安們都扯過這金彪勢力,大壯也是知道他們底細的,絕非不怕,只是結(jié)草銜環(huán),有恩必報,白天譚子恒主動出手幫他解圍,現(xiàn)在譚子恒遇到危險,他也義無反顧。
是條漢子,值得一交。
譚子恒剛要起身,李冬手一伸攔住陳大壯,堆著笑容走到曾志跟前,遞去一根煙。
“曾哥,曾哥啊,我這位小弟兄才剛來南沙不久,沒什么見識,哪知道你們金彪勢力的威風(fēng)?今天是他沖動了,小弟在這陪個不是,今天大家的消費我買單,希望諸位大哥能賞臉……”
“賞臉?你什么臉?”
曾志沒接煙,兩手抱胸看著李冬,笑了出來:“你是誰?我認得么?”
李冬陪著笑客氣地把煙收進兜里,轉(zhuǎn)頭一指:“我們是琳瑯公司安保部的,我是他們隊長……”
“琳瑯公司?”曾志做了個好吃驚好害怕的表情:“哦喲,琳瑯公司哦?!敝笥中Φ溃骸瓣P(guān)我屁事?我們戴這個嗎?”
曾志兩手托在自己胸前做了個上舉的動作,轉(zhuǎn)頭看向四周小弟,嘖嘖兩聲,同時又看著項琴雪高聳的胸部笑了出來,一旁小弟也配合地發(fā)出一陣哄笑。
李冬尷尬地立在原地,不知道該說什么,進也難,退也難。
曾志笑完后拍了拍李冬的肩膀。
“這么緊張干嘛呢?我這個人最喜歡和人家交朋友的啦,這樣,雖然你們琳瑯公司跟我們沒關(guān)系,但我看你很順眼,只要那個小子跪下來給我們磕個頭,再讓這位胸很大的小朋友陪我們喝幾杯,我們就是朋友了,……怎么樣?”
李冬聽得牙根一疼,險些咬掉舌頭。
譚子恒走過來拍了拍李冬:“這事兒我來處理吧?!?br />
李冬還想再說什么,看了眼譚子恒,發(fā)覺他眼神平靜,絲毫不放心上,似乎很有底氣。
李冬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。想起他打了吳瑞志又全身而退,想起他打了楊帆又被總裁親自過問,想起平時閑聊中提到當(dāng)?shù)睾趲蜁r他嘴角的輕蔑,突然覺得心神緩緩放松下來。
但,他們可沒背景啊。
李冬突然一咬牙。
“小譚,我們是自家人,同進退,這點你放心?!?br />
譚子恒感激道;“謝謝你,這事兒你們不用參與,我自己來。”
其實大伙兒的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很出乎譚子恒的意料了。
就算面前這人只是金彪門的一個小頭目,那也代表著背后盤根錯節(jié)的龐大利益集團,今天這些保安敢動手,明天他們就敢讓這些保安的家里人出事。
但沒有人退縮。
雖然心頭畏懼,卻沒人臨陣脫逃,相反,陳大壯挺身而出,李冬也把臉丟在一旁過去道歉求饒,譚子恒心道,這幫弟兄可要比當(dāng)初坐在辦公室里的那群白領(lǐng)精英們靠譜多了。
不過……這算什么?
幾個混混看上了一個女人,想玷污她,被打了,反倒要女人的朋友畏畏縮縮,道歉賠不是?
譚子恒心底感慨了一聲,走到曾志面前,笑了笑。
“我說句良心話,你們現(xiàn)在道歉,我還能讓你們站著走出去,否則,后果自負?!?br />
曾志看著譚子恒古井無波的眼神笑了出來,其實他能看得出譚子恒并非常人,恐怕來歷不凡,內(nèi)心已經(jīng)開始慌了,但眾多小弟在場,再慌也不能露出來,否則丟的是金彪的臉,報上去了,他這位置也就丟了。
“后果自負?你這個人講話真有意思哦?”
曾志攤著手調(diào)皮地撇嘴,轉(zhuǎn)頭沖小弟們笑瞇瞇問道:“誰想打他?現(xiàn)在舉手報個名啊。哦,對了,我們金彪做事不在乎那些虛名,全上吧。既然不能欺負人家,只要他一條腿怎么樣?”
“要我一條腿?”
空氣瞬間安靜了幾分,曾志一方的叫囂聲消失了一瞬間。
似乎負責(zé)振動發(fā)聲的那部分空氣被更快的氣流擾動了。
沒人看到發(fā)生了什么,曾志就已經(jīng)急速倒飛撞上了墻,沿途的人全被撞開,倒在地上哀嚎。
“嘶……”
譚子恒這一腳留了幾分力道,帶了些角度,既讓曾志瞬間被踹飛,又能讓他只受點不重的傷,還能掙扎起身,繼續(xù)指揮小弟。
“他媽的……”曾志咳了一聲,雙膝跪地,慢慢爬起,抬頭,沖小弟怒吼一聲:“看你媽?。∵€不給我上!”
譚子恒看到一眾小弟開始盯著他包圍過來,有的亮刀子,有的亮甩棍,嘴角咧出一個弧度,體內(nèi)煞血沸騰,感覺有點興奮。
這都是幫禍害啊……
終于能用點心打人了。
“霸氣外露?!宜?!”
一個臉上帶著“X”型刀疤的黑臉壯漢舉著根甩棍沖向譚子恒,其余幾人緊隨其后,怪叫幾聲,心里忐忑不安,他媽的,這男的哪冒出來的,不會是練武的吧?一腳把人踹這么遠?不一起上肯定一個個都癱地上!
譚子恒越來越興奮,整個人微微傾斜,似乎蓄勢待發(fā)的獵豹。
李冬幾個剛要上去幫忙,突然腳收了回去,縮回包廂門口,緊貼著墻,表情震驚,呼吸急促。
“砰!”
一道黑影急速閃過,正猛沖的刀疤男手腕突然一折,反向一甩棍砸在自己臉上,拿刀的反手砍了自己一臉血,握拳的手腕對折慘叫跪地。
瞬息間,譚子恒已經(jīng)隨手解決了全部小弟,閑庭信步般地走向曾志。
假的吧?
李冬幾人感覺自己眼睛有點疼,可能是瞪太大了。
陳大壯此時已經(jīng)滿臉崇拜,恨不得撲過去跪在地上拜譚子恒為師。
項琴雪捂著小嘴,一臉不可置信。
雖說譚子恒此前一人收了債,還趕到酒店打了那個胖子,也打了吳瑞志,但收債那次她沒看到,其他兩次,對手本身就是廢物,感動大于震撼,效果自然遠遠不及這次。
這次可是一群精壯大漢帶著刀具棍棒鬼哭狼嚎地撲過來……
結(jié)果他只是眨眼間就全解決了。
項琴雪心口一疼,感覺自己離譚子恒更遠了,遠到看不清他。
此時走廊里四處哀嚎,曾志剛剛站起來沒多久,看到這一幕立馬一屁股又跌在地上,
這他媽……
譚子恒面無表情地走向曾志,速度并不快,曾志渾身發(fā)冷,褲襠一濕,踉蹌起身,拔腿就跑。
曾志很清楚自己手底下這幾個人的身手,特別是刀疤臉,一直是他的貼身保鏢,打架斗毆經(jīng)驗十足,身體素質(zhì)也過硬,幾十塊板磚砸裂都不說疼,現(xiàn)在一個照面就趴下了。
然而讓他不由分說,撒腿就跑的卻是那雙眼。
那是什么樣一雙眼?
瘋狂,嗜血,興奮,饑餓……
曾志毫不懷疑這雙眼的主人會當(dāng)場殺掉自己。
見曾志跑開,譚子恒冷笑一聲,也用不緊不慢的速度吊在后面,讓曾志始終處于恐懼之中,李冬等人這時也稍微回過神來,開始跟上譚子恒。
第0039章 曾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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