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下起了小雨,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朦朧的雨水中。
戴依朦目光呆滯地看向顧夜瀾,從他的眼底,她看到了自己。
“我沒事,你能送我去青山別墅嗎?我有點東西落在那兒了?!睂⑹稚系奈募N在胸前,防止被雨淋濕。
青山別墅門口,顧夜瀾執(zhí)意要陪戴依朦進去收拾東西。
門口的保安并沒有攔下他,只不過會覺得奇怪,為什么他們少夫人會和他在一起。
穿過花園和走廊,顧夜瀾走在前面,似乎對這兒很熟悉。
戴依朦沒有多問,因為這跟她無關(guān)。
“你在樓下等我一下?!贝饕离鼊傄蠘?,一個陌生的男人從樓上下來。
“把這些東西放在那兒,再去拿點來,夫人喜歡黃色?!碧苼唽帉⒁欢褤Q洗下來的衣物放在戴依朦手上,里面甚至還有穿過的內(nèi)衣褲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站在客廳里的顧夜瀾。
“顧先生,你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呀。你還愣著干什么,還不快去給顧先生泡茶。”
唐亞寧當然知道戴依朦是誰,正因為知道,他才要這么做。
今天清晨,譚靈雨‘醒’了,醫(yī)生說她不適合單獨居住,所以被接到了夏家。
早上夏澤野急著去開會,沒來得及安排房間,譚靈雨特意挑選了戴依朦原來的房間。而她的東西,全被丟到后院。
陳媽因為幫戴依朦說句話,就被唐亞寧趕了出去。
戴依朦深吸了口氣,將衣物放在沙發(fā)上,轉(zhuǎn)身走向茶室。
才走了兩步,手臂被人握住。
“你為什么要做這些?能讓我顧夜瀾的女人端茶倒水,怎么也得是有幾千億的資產(chǎn)吧。”
前一句,顧夜瀾是對戴依朦說的,而后面一句,則是對唐亞寧。
戴依朦瞪大雙眼看著他,她想解釋,可是唐亞寧已經(jīng)接了話茬。
“哎呦,都怪寧亞眼拙,居然把顧太太當成了下人,真是對不起啊?!碧苼唽幑室鈱ⅰ櫶齻€字咬得很重,這樣一來,站在門口的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了。
夏澤野根本沒去公司開會,他是去見戴依朦。只是他沒想到,剛剛在茶館與他分開的女人,這一刻就變成了顧太太。
“戴依朦,真想到你力這么深,不愧是公關(guān)界的翹楚,今天我才算見識到了,連備胎都是這么有頭有臉的人物?!?br />
夏澤野緩緩出現(xiàn)在幾人面前,他俊美如鑄的臉上帶著深了的鄙夷和嫌惡。他手上拿著一品樓的燕窩粥,還有一些糕點。
“原來這還是夏董的前妻啊,瞧我剛剛不會說話。你們聊,我去把東西拿給夫人?!?br />
夫人?呵呵。
“夏澤野,你有什么資格說我。你自己呢?手續(xù)還沒辦呢,你就把人接回來同居了,如果我告你重婚,現(xiàn)在就可以取證吧?”她仰首挺胸,不讓自己軟弱,更不想在他滿前臉一絲尊嚴也無法保住。
“重婚?在剛剛離開茶館的時候,我們離婚的協(xié)議書就已經(jīng)生效了。你大概已經(jīng)忘了,我們在結(jié)婚的第一天就已經(jīng)簽好了離婚協(xié)議。五百萬算是對你的補償,同時也算是這半個月以來,你陪我的費用?!?br />
夏澤野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些傷人的話,他的目的只是想氣顧夜瀾。等他意識到自己的卑鄙時,已是覆水難收。
躲在樓上偷聽的唐亞寧,露出奸邪的笑容。
豪華的水晶燈下,顧夜瀾護在戴依朦身前,另一邊是夏澤野。
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我的脾氣,我從不奪人所好。今日是你丟棄在先,今后我來照顧她。你如果還是個男人,就別再用這些話攻擊她,否則我會瞧不起你?!?br />
S城所有人都知道顧夜瀾和夏澤野曾近是朋友,但在三年前,兩人突然沒有了來往。外人傳言是因為生意的原因,兩人成了競爭對手。
但沒有人知道,兩人的不合是有人從中挑唆,產(chǎn)生了誤會。
而這個人就是譚靈雨。
“如果你是他的女人,就跟他一起從這兒出去?!毕臐梢皼]有理會顧夜瀾,而是凝視著戴依朦。
兩個男人均等著她的回答,可戴依朦卻低著頭沒有說話。
樓梯上傳來細微的動靜,譚靈雨一臉睡意朦朧地下樓。她穿著純白色蕾絲裙,素顏的五官依然驚艷。
“澤,怎么那么吵?”她越過戴依朦,走到夏澤野身邊。仿佛,戴依朦在她眼里就是一個透明的人。
夏澤野收回目光落在她臉上,昨天才動過手術(shù)今天醫(yī)生就說可以出院了。剛剛還昏迷的人,現(xiàn)在居然可以自己下樓?
“戴小姐,你怎么在這兒?”譚靈雨一臉欣喜地走向戴依朦,顯示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。
戴依朦擔心她和徐冰研一樣,栽贓自己。所以在她靠近時,已經(jīng)向后退了一步。
譚靈雨的笑容僵在臉上?!安蝗缌粝鲁詡€飯吧,我讓劉媽做點好吃的。澤,你說呢?”
夏澤野冷笑一聲,目光掃向兩人。
這種情況下,就算坐在一起也吃不下。
“戴小姐,你能陪我去一下廚房嗎?我剛來,還有好多地方不認識呢?!币苍S是譚靈雨當時的笑容太過純真,也許是戴依朦想要離開夏澤野的視線,她同意為譚靈雨帶路。
廚房要穿過走道,戴依朦走在前面,始終和徐冰研保持距離。
就在快要到了的時候,徐冰研忽然停下了。
“如果你是來拿行李的,你的東西都倒在后院垃圾堆,自己去找吧。如果你想繼續(xù)賴在夏家,恐怕你連五百萬都會拿不到?!?br />
徐冰研一改剛才的純真,整張臉都幾乎扭曲。原本她長得很清秀,是個十足的美人??墒乾F(xiàn)在,戴依朦想到了白雪公主里面的皇后。
“我從來沒想過要賴在夏家,你當寶貝的東西,別人不一定也喜歡。你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,我夠夠手就拿到了,現(xiàn)在是我不要了,讓給你而已。像夏澤野這種濫情的男人,我戴依朦不稀罕。顧先生就比他強多了!”
戴依朦是要讓她知道,悲慘的人不是自己,而是她。這也是她想告訴自己的話。
既然下定了決心,就必須讓自己沒有退路。
“是嗎?希望你不要后悔?!弊T靈雨媚笑著拿出藏在衣袖里的錄音筆,她按下按鍵的時候,剛剛戴依朦說的那段話,全都錄在里面。
“你的意思我今晚就轉(zhuǎn)達給澤,再陪他喝點酒,到時候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?!弊T靈雨不知羞恥地描繪今晚上會發(fā)生的事,還將細節(jié)一一描述。
“如果你能把白色的睡裙換成黑色的蕾絲,再將房間里的燈光調(diào)暗一些,說不定你的美夢就能成真。”她想佯裝無所謂,可內(nèi)心卻還是被針扎似得疼痛。
譚靈雨雙手捏拳怒意沖沖,下一秒她居然笑了。
“澤、澤,快來救我,救我!”
戴依朦傻愣愣地看著手中緊握的匕首,一時間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剛剛,譚靈雨忽然丟給她刀柄,她下意識接過。
然后,譚靈雨整個人撲到她身上,她能清晰地聽見刀尖刺入皮肉的聲音。
夏澤野和顧夜瀾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,一起過來的還有唐亞寧。
譚靈雨跌坐在地上,腹部位置有明顯的血跡。而戴依朦,手上拿著水果刀,刀尖上還有染紅的血跡。
“譚董,你沒事吧?你這個殺人兇手,快,快把她抓起來!”唐亞寧才喊完,兩名保安沖了進來。
他們看向夏澤野,并沒有直接上前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夏澤野濃眉緊蹙,看向譚林雨的目光帶著一層深究。
戴依朦沒有回答,不是沒法回答,是沒有必要。
信她的就算她不解釋,也會信她。相反,她說再多,在那人眼里也是狡辯。
“還能是怎么回事,這個殺人兇手差點殺了譚董。夏董,她雖然是你的前妻,可她差點殺了譚董,你必須將她送到警察局,化驗匕首上的指紋,一定要讓她坐牢,讓她……”
“閉嘴!我做事,用不著你來教?!毕臐梢袄渎暢庳煟瑢⒆T靈雨抱在懷里。
“澤,我沒事。你別抓戴小姐,我……”譚靈雨一開口,就止不住地咳嗽。
唐亞寧剛要添油加醋,被夏澤野瞪了回去。
“你看看你自己,連靈雨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?!?br />
呵……她為何要跟別人比,她就是她?!跋目偛?,你如果沒其他的事,那我先走了?!?br />
她不愿多說,轉(zhuǎn)身走朝走廊盡頭走去。
顧夜瀾深邃的目光掃了一眼夏澤野懷里的女人,譏諷之意十分明顯。
譚靈雨是怎么樣的人,他比夏澤野更清楚。夏澤野看到的是她好的一面,而顧夜瀾卻看見過她邪惡的一面。
“等等!”
走廊拐角處,戴依朦駐足停下。她對那人最后一點奢望也就此破滅了。
不倫他怎么對她,她都不會再有任何意外。
“夏總裁,如果以后有工作上的合作,記得找我。畢竟我現(xiàn)在還欠你五百萬,每個月我都會準時還你,請你查收?!?br />
說完,她頭也不回離開。
院子里的梧桐葉逐漸飄零,秋天了。
他們在一起還不到一個季節(jié),就結(jié)束了。
“去哪兒?”顧夜瀾本來打算帶顧依朦去散散心,最好是帶她去旅游。
但是,美人顯然是不肯賞臉。
“我現(xiàn)在欠債人,得努力工作還清債務(wù)才行。”
從法律上將,這筆錢屬于饋贈根本就不用她還。但是,在戴依朦的心里,只有她還清了錢,才算真正的結(jié)束。
第二十九章 離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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