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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說服

小說:獨(dú)霸帝王心 作者:錦時(shí) 更新時(shí)間:2014/10/28 22:28:06 字?jǐn)?shù):3038 繁體版 全屏閱讀

    此刻是正午,干吃完了飯,日頭淡淡的,落在人身上都只讓人覺得昏昏欲睡。推開了房門,兩個人都只覺得恍如隔世。屋子里頭亂糟糟的一片,看來百靈的確是認(rèn)真搜了一遍也沒有搜出什么東西來。

    “我去將那些刺繡挖出來,等會兒人多,恐怕叫人看見?!痹氯玳_口說道,自己先退了出去。若昀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自己先將東西收拾了起來。她有一個自己的首飾盒子,里頭的東西都已經(jīng)被人全都倒了出來,此刻里頭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,都是些不值錢的首飾。

    若昀笑了笑,胡亂的將那些耳環(huán)戒指都抓起來放進(jìn)盒子里,緩緩合攏了,這才將首飾盒子倒了過來。木頭底座特地雕刻成了一個臺階的形狀,看上去倒是十分有趣。她的手輕輕一推,那首飾盒子竟然自己無聲無息的打開了,露出來一疊厚厚的銀票來,乍看上去,至少有數(shù)千兩銀子之多。

    這么多年來帝王專政,都是重農(nóng)抑商。然而不知道是否因?yàn)楫?dāng)真天下太平了許久,商人所發(fā)揮的重要性越來越大,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在帝都之中經(jīng)營了幾個店鋪,就已經(jīng)可以好幾輩子都衣食無憂。

    因此自己進(jìn)貢來的時(shí)候,銀子自然不能一箱子一箱子的抬進(jìn)宮里頭來,然而傍身的銀票,父母卻是從來都沒有吝嗇過。有錢能使鬼推磨,自己身上的銀兩,恐怕也未必比宋慕兒少。然而她不肯用,是彼此要走的路本來就不同。

    那個女子一心想要攀龍附鳳,其實(shí)全天下,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希望可以入宮成為妃嬪。那不僅僅是一個名號,更是一種旁人不能企及的榮耀。若昀一開始還不明白,然而今天眼睜睜看著德妃下令杖斃了翠兒,只覺得膽顫心驚。

    進(jìn)了宮,性命就由不得自己做主。主子要你活,你就活,主子要你死,你就得死。

    當(dāng)然是不公平,可是公平?在這樣沒一寸土地下面都滿是尸骸和亡靈的地方,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,說到底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如此而已。而一個做奴婢的,卻連你死我亡的立場都沒有。

    看到了這樣的生殺予奪和權(quán)勢滔天,也不怪宋慕兒會這樣的動心,始終念念不忘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,只怕是看到了那樣的德妃,心中又怎么會不生出羨慕之情呢。若昀將盒子緩緩合攏,依然大搖大擺的的放在桌子上,月如手腳很快,懷里揣著一塊白布走了進(jìn)來。

    里頭裝的全是翠兒送來的錦緞和針線,原本是弄好了之后拿到外面去賣錢的。然而若昀卻想將這些東西留下來,繡好了,或者拿出去賣掉,或者拿去燒掉,她并不在乎錢財(cái),更不是在乎那些所謂的綢緞與絲線。

    而是她要讓自己記得,有些事情,做了就是做了,千萬不可以后悔,也沒有后悔的余地讓自己選。

    下午在府庫之中做事,不知道是否因?yàn)榇鋬阂呀?jīng)不在了,還有佩爾和百靈兩個人出面打了招呼,若昀只覺得自己在進(jìn)入長春宮之后,從來沒有度過這樣閑適的時(shí)候。

    沒有人再敢過來惹是生非,而且在府庫之中,根本就無事可做。若是遇到什么節(jié)慶或者特殊的日子,例如德妃的壽辰,自然是不知道多少人忙不迭的來送禮,那個時(shí)候自然就要清點(diǎn)府庫,將東西一樣樣的擺放好,自然是忙碌的焦頭爛額。

    然而尋常時(shí)候,德妃自己似乎都已經(jīng)忘記了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府庫。身為妃嬪,她身邊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,其余用不上的,才會全都收在府庫里頭。德妃不提,這個府庫就像是廢墟一般,誰也不敢亂動什么。

    若昀靠在椅子上,整個人似乎是睡著了。自從進(jìn)了長春宮,她每一天的日子都過的提心吊膽,因?yàn)椴恢烙謺惺裁慈饲皝頁v亂,什么人會故意來找茬,就像是那些錦緞,曬在外頭被人推倒,到時(shí)候自己又能找誰?

    可是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,翠兒已經(jīng)死了,剩下來對自己不滿的人也只有宋慕兒一個??墒撬呐略偕岬没ㄣy子,宮里頭的宮女們再怎么見錢眼開,在聽到朝麗那番話之后,恐怕無論如何也要思量一番了。

    百靈和佩爾同時(shí)發(fā)話,可是一件氣極罕見的事。在宮里頭討生活,當(dāng)然可以愛財(cái),然而愛財(cái)也要有一個分寸,總不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。

    有了翠兒這個前車之鑒,恐怕之后也沒有人敢再多說什么了。

    得罪了這兩位姑姑,就算有再多的錢可以賺,只怕也沒有命來花了。若昀和月如對視了一眼,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盈盈笑意,過了好一會兒,月如才開口說道:“不知道怎么回事,奴婢今天下午在府庫做事,只覺得渾身都舒坦多了?!?br />
    “因?yàn)槲覀?,再也不必?fù)?dān)心會有人再來搗鬼,也不會再有人欺負(fù)我們?!比絷赖淖旖俏⑽⑸蠐P(yáng),“行了,時(shí)辰差不多也夠了,我們?nèi)コ燥埌?。我想那些人,從中午聽見朝麗那番話之后,想必就已?jīng)議論紛紛一整個下午了?!?br />
    “可是不管她們議論什么,我猜這些人見到小姐的時(shí)候,一個個一定乖巧伶俐,一句話都不敢多說。”月如吐了吐舌頭,只覺得說不出的暢快。

    果然,就像是兩個人所預(yù)料的。這些宮女在背后或許說的沸反盈天議論紛紛,然而見到兩個人的時(shí)候,卻一個個都笑臉相迎,似乎和若昀和月如都是好姐妹似的,親密無間,一個個湊攏過來和兩人說話。

    若昀對這些嘴臉其實(shí)一點(diǎn)好感都沒有,只不過在宮里頭當(dāng)差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,也不過如此了。對方既然眼巴巴的湊上來,那么她也不會當(dāng)眾給人難看拆了別人的臺。

    原本都是圍繞著宋慕兒的一群人此刻早已經(jīng)走得干凈,似乎當(dāng)日的局勢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掉了個頭。風(fēng)從什么地方吹,誰都是無法預(yù)料的。若昀看了一眼目光陰沉的宋慕兒,心中忽然想起雙荷姑姑說的那番話。

    做奴才的,就好像是草一樣。風(fēng)從什么地方吹過來,草就要跟著從哪個方向壓下去。根本就半點(diǎn)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
    她也好,宋慕兒也好,其實(shí)又有什么差別。宋慕兒真正要當(dāng)心的,其實(shí)應(yīng)該是后宮之中那些妃嬪,以及如何讓自己可以雀屏高中,真的成為皇上的女人。而浪費(fèi)時(shí)間和自己作對,實(shí)在是個不智之舉。

    就算贏了如何,輸了又如何,根本對大局無關(guān)緊要。看宋慕兒,也不是那樣目光狹隘的人,為何會如此斤斤計(jì)較放不開?

    好不容易應(yīng)酬完了,吃過了晚飯,若昀和月如才有辦法回去休息。紅纓和她們兩個一前一后的進(jìn)來,然而臉色卻并不是十分好看,見了若昀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,倒是若昀笑了笑,“姐姐這是怎么了?你瞧你昨天繡的鴛鴦,似乎比我的速度要快呢,我這兒還在繡著羽毛,你都快弄到眼睛那里去了?!?br />
    她說得輕描淡寫,好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過似的。然而紅纓卻深吸了一口氣,半晌才說道:“你,你莫不是瘋了么?”

    她連忙探出頭去,只見左右無人,這才算是松了口氣,立刻重重關(guān)上了門扉,坐到若昀的身邊說道:“這可是翠兒的東西,你怎么還敢留在身邊,你難道就不怕她回來找你報(bào)復(fù)么?”

    “姐姐也是這么想的么?”此刻天色還沒有全黑,然而秋冬的夜晚似乎來得格外早一些,月如已經(jīng)點(diǎn)亮了燭臺放在桌子邊,昏黃的燈光灑落下來,似乎一切和昨晚都沒有什么不同,就這油燈之下,若昀的神色都顯得格外安逸一些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怎么想的?”紅纓一時(shí)間顯然有些不明白,愣愣的問道。

    若昀微微挑了挑眉,過了片刻后才說道:“姐姐是不是也覺得今天翠兒的死,其實(shí)是我造成的?姐姐是覺得,我慫恿了德妃娘娘,還是認(rèn)為翠兒臨死前說的那番話是真的,是我將紅寶石耳環(huán)送給她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紅纓微微一愣,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么才好,可是過了好一會兒,若昀才微微搖了搖頭,“若昀,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如果我真的懷疑你的話,我今天就不會和你說這些了。翠兒偷了東西,受罰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???墒俏倚睦镱^總覺得毛毛的,今天紅寶石那件事,還是我去傳話給佩爾姑姑的呢?!?br />
    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無辜的局外人,現(xiàn)在翠兒死了,雖然不過是傳了一句話,然而紅纓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。因此看見這些刺繡和錦緞,這才在剎那間便了臉色。

    然而若昀卻笑了起來,將手中的刺繡放到桌子上,親自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紅纓,“姐姐這是什么話,這件事情,本來就是翠兒姑姑自己咎由自取的?!?br />
    “如果不是她貪心,怎么會偷竊府庫的財(cái)務(wù),自己引火上身呢?”若昀的聲音不輕不重,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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