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地下拳壇

    一直以來，商佑天都是品學兼優(yōu)的好學生，自打他上學開始，他的各項成績都是優(yōu)異的，甚至用頂尖來形容并不為過，所以，年紀輕輕的他，已經(jīng)能夠在軍區(qū)醫(yī)院獨當一面了，如今，他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知識中存在盲區(qū)，所以，他謙虛的請教，但是，讓他意外的是，隋緣說的話，他根本就不明白，絲毫都不明白，可見兩個人的差距之大。

    “聽不懂嗎？”看到商佑天的模樣，隋緣知心的問道。

    “不懂?！鄙逃犹旃麛嗟膿u了搖頭，這個時候，他愈發(fā)的謙卑了，認真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懂八綱辨證嗎？”隋緣皺了皺眉頭，思考了一會兒，然后希驥的注視著商佑天，問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是八綱辨證？”商佑天一臉的茫然，無知的望著認真的隋緣。

    “那你看過《瀕湖脈學》《藥性賦》嗎？”隋緣一愣之后，又拋出一個問題。

    “這些都是中醫(yī)典籍吧？”商佑天搖了搖頭，示意自己沒有看過。

    “《傷寒雜病論》《素問》《靈樞經(jīng)》，這些經(jīng)典，你總看過吧？”隋緣不可思議的盯著商佑天問道。

    “聽說過，沒有看過……”商佑天了一口吐沫，尷尬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《周易》，你總看過的吧？”這時，隋緣也無奈了，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商佑天。

    “不就是占卜算命嘛，那都是封建迷信，我是忠實的唯物者。”商佑天直截了當?shù)恼f道。

    “汗??！”隋緣的眉頭皺起三根黑線，并且搖頭嘆息著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商佑天詫異的注視著隋緣，問道。

    “這些書，你都沒有看過，就出來混，還當醫(yī)生了，真是個傻大膽兒?！彼寰壵f得很平靜。

    “這一點，我倒不認同了，我也是愈人無數(shù)，怎么就是傻大膽了呢?！鄙逃犹旆磽舻?。

    “就拿這個病人來說吧，你們是如何來治療的？”隋緣也不與商佑天爭論，他主動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有兩個辦法，一是活血化淤，二一個是手術(shù)，只是，你他目前的情況，不適合手術(shù)?！鄙逃犹煺f道。

    “那用藥物的效果呢？”隋緣繼續(xù)深問道。

    “暫時來看，用藥已經(jīng)一段時間了，并沒有任何的效果?！鄙逃犹斓那榫w一低，說道。

    “看吧，這就是問題的所在?！彼寰壊粺o感嘆的說道：“你確實是一個很優(yōu)勢的西醫(yī)師，但是，數(shù)年的行醫(yī)，你應該發(fā)現(xiàn)了，你雖然大多時候能給患者除去病痛，但是，患者在手術(shù)或者長時間的用藥之后，整個人會顯得沒有精神，或者說又有了新病，這一點，想來已經(jīng)困擾你很久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聽到隋緣的話，商佑天的精神一震，這確實是最近幾年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我也是科班出身，雖然并沒有畢業(yè)?！彼寰墖@了口氣，十分無奈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知道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了嗎？”商佑天不愧是學霸級的人物兒，知道自己的問題后，當即請教道。

    “就像是一個水庫，如果水滿了，你會怎么處理它呢？”隋緣拋出一個跟醫(yī)學無關(guān)的問題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把里面的水抽掉一部分就可以了?！鄙逃犹煊昧晳T的思維說道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我，我就會有三種辦法來解決，而且會取到不同的效果。”隋緣嘴角微勾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，輕輕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哪三種？”商佑天徑直的問道。

    “第一種辦法，就是你說的，所水弄掉一部分，不管是抽還是蒸發(fā)，只要不超過警界線，就是安全的，可是，這種辦法只能暫時緩解而已，上游的水還在繼續(xù)往下流，既然是上游的水還在流，那第二種辦法，是把上流的水源掐掉，這樣，水庫里的水也可以保持在正常的狀態(tài)，但是，這種方法也有個惡果，就是水庫里的水沒有新水補充，會臭掉，所以，接下來，還有第三種辦法，那就是把水庫的大閘打開，這樣，水庫里的水自然而然的就處于正常的狀態(tài)了?！彼寰壵f得很自然，沒有華麗的詞澡。

    聽到隋緣的話，商佑天陷入沉思之中，很快，他眼前一亮，主動的分析道：“這就是宏觀與微觀的區(qū)別，單純的抽水或者蒸發(fā)，就像是手術(shù)一樣，消除的只是問題，根源問題卻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，而堵住上流，就像是忌口，久而久之，缺失的營養(yǎng)會把身體拖垮，最簡單的辦公，是順勢利導，打開大閘，讓身體自然恢復……”

    “儒子可教??！”隋緣豎起大拇指，像是一位老夫子一樣，背著雙手，不斷的點頭。

    “還有一個問題，如何能確定患者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呢？”商佑天的眉頭又皺緊了，他疑惑的說道：“如果是水庫，可以用眼看到，可是，人體就算割開了，也還是看不到原因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這就是你不所不齒的玄學了，在《周易》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中，已經(jīng)給出了明確的答案，只要通得了這些，然后再學一學真修實練的夫，學一學《傷寒雜病論》，再學學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就可以知道了?！彼寰壿p描淡寫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似乎，不容易……”商佑天說道。

    “對于笨的人很容易，對于聰明的人，總是很難的?！彼寰壊粺o感嘆的說道，作為親身經(jīng)歷的人，他只用了五年的時間，就明白了華夏醫(yī)學的方向，不是他有多勤快，而是他真的很懶，懶到什么都不思，什么都不想的程度了，竟然也誤打誤撞，回到源頭了，這讓他明白了，為什么聰明的人往往多誤，原因也就在因為太聰明了，而走入歧途了。

    “光說不練假把式，如果你能治好了，我就拜你為師。”商佑天被打擊的體無完膚，但是，他又是一個虛心向上的人，所以，他直截了當?shù)恼f道。

    “你拜我為師？”聽到商佑天的話，隋緣輕輕的搖了搖頭，直接拒絕了他。

    “為什么？”商佑天不可思議的說道。

    一旁的周夏雪也替商佑天鳴不平，道：“商醫(yī)生可是很厲害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收徒弟有三個標準，第一，真聰明的人，我不教，因為我教不了；第二，聰明的人我也不教，因為太聰明；第三，如果是個笨人，我可以考慮?！彼寰壐鶕?jù)自己的經(jīng)驗，隨口說出這三條。

    “古怪！”聽到隋緣的話，商佑天陷入了沉默。

    “別管拜師了，你就直接說，這個人，你能不能救吧？”周夏雪不耐煩的問道。

    “可以救，不過……”這時，隋緣停下了，注視著商佑天。

    “不過什么，有條件你盡管提，我會滿足你的。”周夏雪一聽有戲，于是，她信心十足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我需要一套完整的銀針和拔罐兒。”隋緣徑直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就這么簡單？”周夏雪微微一愣，兀自不敢相信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暫時就這么些了?！彼寰夵c了點頭，然后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病號兒。

    “這個行不通吧?！鄙逃犹熳鳛獒t(yī)生，而且是全程陪護治療的醫(yī)生，這種放血的做法兒，其他老中醫(yī)也提過，但是，因為傷的部位是腦部，一個不好，會傷及根本，導致病人永遠的無法醒過來，所以，這個辦法，也就被擱置了，如今，隋緣舊事重提，他當即否定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怕出醫(yī)療事故嗎？”隋緣沉默了一會兒，緩緩的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本身不怕出事故，但是，作為醫(yī)生，咱們當謹慎?！鄙逃犹煨⌒霓绒鹊恼f道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，我有九成把握……”這時，隋緣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，他抬手，輕輕的拍了拍商佑天的肩。

    此時，商佑天覺得身體一輕，精神一震，居然覺得有一股氣進入了自己的體內(nèi)，頓時，讓他震驚的注視著微笑的隋緣，愣是沒有說出話來。

    隋緣攤了攤手，像是沒事的人一樣，道：“這就是我與他們的不同之處?！?br />
    “我去準備東西。”雖說是以西醫(yī)為主的醫(yī)院，但是，這些常用的中醫(yī)器材，在一些個老中醫(yī)那里還是有的，所以，商佑天二話不說，立即跑到中醫(yī)科室，去借隋緣要的銀針，整個過程中，他心中的震驚都沒有消散，甚至，他認定了，隋緣說得沒錯，與他一比，自己確實是個傻大膽兒。

    事實上，商佑天以最快的速度借來了銀針和拔罐兒，卻也帶來了幾位滿頭銀發(fā)的老者。

    當他們看到隋緣后，當即微微一愣，眼神里卻沒有任何的輕視，因為他們通過商佑天的話，已經(jīng)明白了，隋緣雖然是一名年輕的中醫(yī)，但是，與他們這種儒醫(yī)不同的是，他是那種讓人羨慕的道醫(yī)，也就是說，有道行在身的醫(yī)生，其能力，遠不是年齡能夠看得出來的，所以，他們也沒有輕視之心。

    “我們可以旁觀學習嗎？”一位老專家試探性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什么秘技，你們看得懂，就看吧?！彼寰壍故谴蠓降暮?，也沒有回避眾人，掏出銀針之后，便用生澀的動作，甚至說是笨拙的動作開始治療。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”在場的除了商佑天和周夏雪，其他人都是這方面的行家，沒有想到，隋緣的技術(shù)居然如此的粗糙，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。

    隋緣小心奕奕的扎了兩針之后，他的額頭也冒出一頭的冷汗，當真是危險之極，他不禁道：“行針我不在行，你們誰可以替我一下？”

    “這也可以嗎？”一名老專家擔心的說道：“我們不懂位置和深淺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懂呀！”隋緣笑著說道。

    ……